假如问你:宜宾这座城市是富庶还是贫穷?可能永远得不到统一的答案。

2018年,宜宾GDP首次突破两千亿元,达到2026.37亿元,总量居四川全省第四位,从数据上看,宜宾是富庶的。

那么,为什么会有人说它穷?

有的网友说是因为宜宾没什么新兴产业,有的网友干脆胡说“四川除了成都都是穷乡僻壤”。非要说的话,交通可以算是一个理由。过去宜宾的交通十分不发达,坐火车到成都要8个小时,直到2019年,宜宾才开通高铁网络,正式进入动车时代。

然而回首几百年前,被叫作“戎州”的宜宾,可以说是富有得明明白白。

根据宋人撰写的《熙宁酒课》,当时应天府南京(今河南商丘)人口起码70万起,酒课为3万贯;而《宋史·地理志》记载戎州仅三四万人,酒课却有5千贯。

宜宾过去是川滇黔边陲重镇,是秦五尺道、汉南夷道的起点,也是唐宋时期,从蜀西南通往吐蕃的天竺之路起点,称得上是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交通枢纽。

要是你在追电视剧《鹤唳华亭》,可能会注意到剧中频繁出现“茶马御史”这个词,茶马御史专管以川茶与西北少数民族交换马匹的茶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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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就是这条茶马古道上的重要一环。再加上宜宾位于军事要地,往来的商人、运输车队、禁军与士兵众多,必然会增加宜宾酒的消费。

而且宜宾地处金沙江、岷江、长江三江交汇处,水运十分发达,倘若有点儿什么好东西,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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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宜宾有个地方叫“牛口庄”,那里有家糟头房, 酿出的重碧春酒名噪一时,闻名远近。来往的船只经常在此停靠,“茶马交市”几乎被劫了和——人们会以茶换酒,或是以马换酒。

驿道、航运等水陆交通的便利,使得宜宾在历史上形成了工商经济发达的商埠格局,各地都在宜宾留下了自家的会馆,什么云南馆、浙江馆、文水馆……

《宜宾县志》记载“水陆交会、贸易四达”“其各省局钱,俱与宝川局钱一例通用,价值并无低昂”,宝川局就是四川的钱局——这也可见当时宜宾的经济地位。

古代宜宾酿酒业的兴旺为其酒文化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尤其是宋代。

北宋的酿酒业经历了国家适当控制——国家垄断——归还市场,三个阶段。一开始,北宋实施榷曲制度,酒户可以自己酿酒,但是酿酒要用的曲必须在曲院买;紧接着,酿酒行当进入了榷酤制度,由官府统一设立曲院掌管酿酒,禁限一切民户私酿和沽卖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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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北宋严格实施榷酤制度时,宜宾得到了特殊待遇,依旧实施榷曲和万户酒制度。因为宋代鉴于唐代教训,迫于辽夏金蒙等北方少数民族政权压力,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执行羁縻政策,其中就有“放松酒禁,以惠安边人”——安边就在宜宾。

后来,许多地方的曲院因为没有竞争对手,为了逐利经常偷工减料,导致当时白酒“酝齐不良,酒多淡薄”的凄惨状况,北宋朝廷最终也只能“还酒于民”,让酒户来认购酿酒资格。而宜宾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一环,酿酒业的发展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实际上,酿酒没法被曲院统一掌控也正常,它原本就不是一件可以被“统一”的事情。

酿酒的过程中存在着无数的变量,这些变量为白酒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创造出了令人心驰神往的酒文化。

宜宾的标志性产品白酒五粮液(),它的配方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漫长的演变史中,一点点配方的变化,就能带来与众不同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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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宜宾绅士姚氏家族开始采用五种粮食酿造姚子雪曲;

明代的杂粮酒,是在姚子雪曲基础上加以改进的“陈氏秘方”——“饭米酒米各半成,荞子成半黍半成,川南红粱凑足数,地窖发酵天锅蒸”;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五粮液公司改良了配方,将荞麦换成了小麦,形成了“高粱36%、大米22%、糯米18%、小麦16%、玉米8%”的现代配方,使得五粮液成品酒基本去除了苦、涩、糙味,达到醇香、纯正的境界。

白酒中那种层次感丰富的香气,实际上是微生物新陈代谢的产物,不同种类的微生物决定了不同的酒香,而这种微生物就蕴含在窖泥当中。窖泥越好,酒质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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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窖池的与众不同,得益于宜宾的气候与环境。宜宾地处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常年温暖、雨水充沛,十分适合酿酒微生物的生存。就算拿到最优质的宜宾窖泥,换个地方去酿酒,也不可能酿出宜宾本地的效果。

20世纪,中国景泰蓝工艺、宣纸制作技术和五粮液的古窖泥曾流失到日本,日本人破解了景泰蓝和宣纸的制作技术秘密,却没能破解窖泥的酿造工艺。

五粮液拥有全国最老、最多和最大的古窖池群,300—600年以上窖龄的窖池156口,50—100年以上的窖池210口,其中明代老窖一直由明代洪武年间延续使用至今,已达650年之久。但酿酒只要窖池好,就能安枕无忧吗?

跟绝大多数液态发酵的外国酒不一样,白酒是固态发酵。液态发酵大多在发酵罐里进行,且发酵周期短,只要做好原料配比和温度管理,便容易控制,形成工业化、规模化、标准化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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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固态发酵就像日常生活中的煮饭,煮饭时如果传热不均,米饭的品质堪忧;而能煮出一锅好饭的人,值得被称为“匠人”。固态发酵需要两个多月,其中有太多变量了。就算使用同一个老窖,根据季节和配料手法的不同,发酵状况也完全不同。

即使在科技发达的今天,白酒的酿造也不可能完全工业化,根据发酵状况不同看糟配料的技能,基本上就是靠感官。好的酿酒工,能把传统酿造技艺发挥到极致,闻一闻窖房内的香气,抓一把糟醅尝尝,就能知道产酒质量好不好。

好酒的酿成,依靠的是酿酒工匠们对古老技艺的坚守,对酿造流程的精益求精,他们忘我地专注于酿酒并做到极致,奉献了他们的一生。

自古以来,宜宾生产了大量白酒,这些本地人消化不了的产物,成为茶马古道上形形色色奔波者的无形纽带,成为黄庭坚、杜甫等诗人解愁苦、抒胸臆的催化剂。现在,五粮液以文化为媒介,借助大型国际活动,积极地走向世界。

1915年,五粮液远赴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在世博会首秀舞台上散发出独特的魅力;2015年,五粮液正式成为爱乐乐团全球首席战略合作伙伴;2016年,五粮液更是启动“一带一路全球行”品牌与文化交流活动,沿丝绸之路进行民族品牌与白酒文化全球推广、深入开拓国际酒业市场。

从长江源头宜宾出发,到大洋彼岸阿姆斯特丹,五粮液沿丝绸之路横跨欧亚大陆,历时90天、走过中国9个省市、穿过13个国家、跨越22350公里征途,五粮液在海内外掀起中国白酒文化传播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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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宜宾的地理标志产品、600多年古法技艺的代表,五粮液与时俱进不断改进。2019年5月,五粮液正式完成了第七代与第八代的“交接仪式”,第八代经典五粮液着力提升消费者的消费体验,更好地适应网络和数字时代的互动消费习惯。这是五粮液传承品质、推进“二次创业”过程中的重要一步,五粮液也就此跨越1000亿元台阶,正式进入后千亿时代。

宜宾,万里长江第一城。滚滚长江裹挟着留下的,不仅有600年历史的古窖,还有燃面等老饕心中的美食江湖、《卧虎藏龙》中浩瀚壮观的蜀南竹海、曾艰难前行的同济大学旧址的力量……不如,跟我们一起深入挖掘宜宾的美。

《地标70年》第九集 宜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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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作者| 徐鹿|当值编辑|张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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