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轩
古月轩珐琅彩是近代中国陶瓷文化掌舵人张謇最重要的艺术作品,是世界各大拍卖行投资价值和价格排名最高的收藏品。
道光 28 年(1847),时任如皋县令的周际霖,为勉励儿子周莲,借胡瑗之胡姓拆分,取“古月轩”为其室名。并在“古月轩”建“养蒙义塾”俗称如皋抚幼塾。1898 年“古月轩”及其附属房屋,建为如皋女子学校,今如皋师范学校。
“古月轩”前有张謇状元及第纪念牌坊,建于光绪 21 年(1895),1958 年拆毁,刻着龙纹和“圣旨”的石板、雕花石梁现存海月寺。
古月轩原是周莲故居的书房名称,在如皋集贤里,曾经是宋代大儒胡瑗研学之所,这里也是南通状元张謇,少年时代获得科举考试资格的读书处。
胡瑗(993 年—1059 年),字翼之,泰州如皋(今南通市如皋)人。北宋时期学者,理学先驱、思想家和教育家。生于淮南东路泰州如皋县宁海乡胡家庄,后迁居如城。 因祖籍陕西路安定堡,世称安定先生。和孙复、石介并称“宋初三先生”。提倡“以仁义礼乐为学”,讲求“明体达用”,开宋代理学之先声。
张謇从小随祖辈经营瓷业,精通陶瓷艺术,1905 年参股江西瓷业公司,创办景德镇陶瓷大学。
古月轩珐琅彩是 1903 年张謇为配合福建布政史周莲进贡佛跳墙,经宫廷特许,以黄色为基调,组织绘制的珐琅彩餐具,整个绘制过程,得到景德镇御窑督陶官瑞澂的全力协助与合作,由恭王府提供珐琅彩彩料和景德镇坯胎,聘请泰州画家朱仲宣绘制后在南通和平桥烧制。
古月轩珐琅彩是遵旨画珐琅,与故宫造办处珐琅彩同属瓷胎上的绘画。只有古月轩与清代早期宫庭造办处所制洋彩瓷器,共称珐琅彩。景德镇等地民间画工的作品,仅仅属于有绘画装饰的瓷器,即使材料工艺相同,也没有资格称为珐琅彩,只能称为粉彩、广彩或洋彩。
清朝末年拉脱维亚商人施德之与周莲相识,携带巨额资金常住如皋曹家巷内典当行同业公所,收集古月轩瓷器并寻求周莲、张謇合作。后在上海请景德镇画工仿制古月轩瓷器,出口东南亚及欧美,并印成画册出版发行。因多数仿制品的画面和器型,是根据施德之要求由画工臆造,並不被同行认可。
民国时期如皋当地有手艺人以“胡学周”之名,在苏州仿制古月轩珐琅彩以谋生。
古代南通没有大型瓷器烧制窑口,但历代富商、文人均有收藏及订制瓷器传统。著名文物鉴定专家蔡国声说过,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在上海友谊商店负责文物收购工作时,百分之六十的明清瓷器来自南通、如皋。
珐琅彩瓷器是著名的宫廷御用瓷,始创于清代康熙晚期,雍正时得到进一步发展,乾隆之后停止绘制。它是在已烧好的素胎釉面之上涂彩料作底,在底色上加绘纹饰,再经多次复火烧制而成。装饰手法源于掐丝珐琅技法,吸取了铜胎珐琅的优点,在瓷质的胎上,用各种珐琅彩料描绘而成的一种新式釉上彩瓷,亦称“瓷胎画珐琅”。
晚清时期瓷胎画珐琅的准确名字就叫做“古月轩”,这个名字对收藏家来说都非常熟悉。现在,晚清时期制作的古月轩珐琅彩瓷器,在各大拍卖行的成交记录均以亿元计,当代古月轩珐琅彩也是一物难求。
百年以来,关于“古月轩”的问题一直是个谜,几乎成为中国陶瓷史学界的哥德巴赫猜想。特别是几部有影响的著作,如陈浏《陶雅》、许之衡《饮流斋说瓷》、余戟门《增补古今瓷器流源考》、杨啸谷《古月轩瓷考》等。前人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讲: “古月轩为清代最珍贵之品,价值奇矩。而同时仿者值亦相等也。选最精画手为之绘器,所绘有题句,上下有胭脂水印章、引首印一文,曰佳丽或曰先春,下方印二文,曰金城、曰映旭,大抵即绘画之人名欤。当时所制不多,同时即饬工仿制。还说古月轩:一谓古月轩属乾隆之轩名,画工为金城字旭映者也;一谓古月轩系胡姓人,精画料器,而乾隆御制瓷品仿之也;一谓古月轩为清帝轩名不专属,乾隆历代精制之品均藏於是轩也;三说者所闻异词,所传闻又异词,要之无论其孰確。一言以蔽之:则凡属堆料款,画极精细而饶有清气往来者,皆为最名贵、最瑰宝之品也”。
2020 年时值周莲逝世一百周年,后人迁葬并修复祖坟,遵嘱公开佛跳墙和古月轩珐琅彩的关键历史信息。
南宋周辉《清波杂志》载: “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为釉,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明谷应泰《博物要览》载: “宣德年造红鱼靶杯,以西洋红宝石为末,鱼形自骨内烧出,凸起宝光。”此种最传统昂贵的绘制方法,正是古月轩瓷器的不传秘笈。
古月轩用珐琅彩料不计工本,不仅面较大,而且全部珐琅料做地,珐琅彩纹饰均高出瓶身釉面约 0.5 毫米,恰似田黄薄意雕,又有油画的层次感,还有浅浮雕的立体感。
传统审美观点衡量珐琅彩料主要是看是否鲜、艳、亮、匀,清朝后期的珐琅彩料优质纯净,分子结构特别紧密,没有杂质,几乎看不到黑点和气泡,自然开片非常轻微,有的几乎没有开片;而乾隆中晚期的珐琅彩料,不是十分纯净,结构相对松散,有的彩料杂质较多,有较多黑点和氧化点,自然开片比较多,除少数珐琅彩料外,彩料质量均不如古月轩珐琅彩纯正鲜艳。
古月轩珐琅彩料由于硼、砷、玻璃等配方严谨,使得釉面坚实、细密、亮泽,不仅明亮如镜,而且光滑耐磨,百年时间不会有较为明显的磨损、脱落。一眼望去,除了看不到火气之外,简直和新的一样。只有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方可发现氧化、擦拭、把玩等岁月留痕。
这件小巧精致的珐琅彩花瓶,是出自晚清时期,古月轩画师朱瑀之手的寄托款作品。
2021 年 7 月在英国拍卖行首次出现,拍卖行将这件珐琅彩标注为晚清,经过半个小时的多轮竟投,价格从 1500 英磅起拍,一路高歌,最终以 19 万英磅落锤,加上佣金接近200 万人民币。时隔半年,这件器物出现在香港苏富比的拍卖场上,更名为清乾隆珐琅彩庭院婴戏图双耳葫芦瓶,起拍估价 1200万到 1800 万港币。
此件号称乾隆时代的珐琅彩婴戏图葫芦小瓶,实物只有不到 10 公分的高度,画面中一面是小孩在点砲竹玩儿,另一面则是在敲鼓,细节上表情生动可爱,五官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能刻画出憨态可掬的神情。底款虽然是用珐琅彩的专用材料书写,但是画风与台北故宫收藏的宫廷珐琅彩画风区别较大。
古月轩画工朱仲宣(1883—1951),名瑀。十岁赴扬州学习国画,先后师从李石湖、陈锡蕃、吴笠仙等著名书画家,因勤奋敏思,画艺猛进,有出蓝之誉。擅长工笔人物、山水、花卉、翎毛、虫草,平时在院中遍植花草,藏养昆虫,对其百出姿态,晨夕观摩,日渉成趣有得于心,故而信手画来莫不清雅绝伦,精妙无比。加之其作画师法自然,画风严谨,笔法细腻,且能即兴赋诗,被时人誉为名画家。
1903 年,时任福建布政史的如皋人周莲,因厦门外交有功,被光绪帝召见。周莲将如皋上八珍(佛跳墙)进贡皇室时,得到张謇帮助,推荐泰州擅长工笔草虫的朱仲宣绘制。贡品获赏头品顶戴、双眼花翎、黄马褂及慈禧太后题写“慧映中华”匾额。“慧映中华”匾额现存如皋定慧禅寺。
晚清时期“古月轩”瓷胎画珐琅瓷器,是周莲佛跳墙会所专用器具,仅有炖盅和茶具。当时张謇正在筹建景德镇陶瓷大学和中国第一个博物院,得以提供几件康乾时期珐琅彩瓷器作为样本,供朱仲宣研究仿制。之后古月轩瓷胎画珐琅瓷器,与佛跳墙共享绝代双骄之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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