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垂,名芬,号恶紫、百锤、笏祥、馨笏,1887年2月2日生于湖北省鄂州市华容区段店镇刘蘘村。刘伯垂少时在本地读私塾。后东渡日本,就读于日本明治大学法科。他在日期间,正是孙中山为首的同盟会大发展时期,受到民主革命思想的影响,决心投身革命,并加入同盟会。当时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就读的湖北同乡李汉俊倾向马克思主义,两人过从甚密,因而刘伯垂受到马克思主义的影响。毕业后,刘伯垂怀着对祖国的热爱和对辛亥革命的向往,回国当律师。1917年8月孙中山在广东成立的护法军政府,于次年7月改组时,刘伯垂任司法部司员。军政府改组后,孙中山拒绝就职,刘伯垂即辞职,与旅粤同志于8月10日筹资成立《惟民》周刊社,每星期日发刊,向全国各地和香港发行,从8月起至10月终刊。
《惟民》的《发刊旨趣书》,是刘伯垂等人对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开创的无产阶级世界革命新纪元研究的结果,是对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经验教训的总结,也是他们政治思想的总结。
《发刊旨趣书》指出,辛亥革命的果实之所以被北洋军阀袁世凯所篡夺,主观上“实护之不力”,客观上“一害于袁世凯之帝制主义。再害于张勋之复辟主义。三害于段祺瑞之军阀主义。四害于督军团之酋长主义”。他们认为辛亥革命之所以失败,一是因为“死守一先生之言,而不知变”,思想守旧;二是“不曰依赖某方势力。即曰非利用某方势力。不足以存某方之势力”,因而依靠某些帝国主义和军阀去打另一方帝国主义和军阀,看不清帝国主义的侵略本质。“此二者不去。未有能觉者也。不自觉。宁自动。不自动。宁自决于德谟克拉西”。刘伯垂等人对孙中山领导的民主革命已经心灰意冷,痛感失望。
另一方面,刘伯垂等人对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新纪元的曙光却充满激情,充满希望。他们大声疾呼:“自安琪主义(即无政府主义)与波尔雪勿主义(即布尔什维克主义)表现以来,……风靡云涌,弥漫大陆。”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俄、奥“之皇王后,与夫柄权之军阀。袭爵之世家。罔不销声匿迹。浪淘已尽。”他们说:“此种动力之冲激。世方视为洪水。畏若蛇蝎。然吾人视之。不过现代颛(通“专”)制与军国主义之结果。”他们强调:“此非不妄之谰言。事实昭著。非可诬也。”因此,他们指出:当今之世,凡想保持国之独立民立,“莫不亟亟于解放政策”。
在该刊第一册上,刘伯垂发表了《政治上善恶之标准》一文。他说:“政治之好坏。和人民之休戚。正是息息相通。”所以“我等人民都要关心政治。才配得上称个国民。”他用白话文对普通国民讲述了区别政治好恶的三条标准:(一)“合法的就是善。不合法的就是恶。”(二)“合乎进发行程者为善。不合者为恶。”(三)“趋重民权者为善,否则为恶。”他在解释第二条时指出:“当今社会的经济组织,贫富太不平均。”“这种不平的原因,皆由土地私有制所致。”“……古代的井田制度。正是大地主独占土地的一种阶级制度。”在这里,刘伯垂已用“所有制”和“阶级制度”等观点分析社会发展变化和社会政治现象,说明他已逐步接受马克思主义的观点。
刘伯垂在《惟民》上用笔名恶紫发表文章。他在文章中说:“恶紫之夺朱也。”意思是憎恨用不红不蓝的紫色夺去正红色,寓意是痛恨改良主义者篡夺革命派的红色果实。他用刘芬、伯垂等名字发表文章,刘芬即流芳的意思,伯者乃旧时对文章品德足为表率者的尊称,垂是流传下去的意思。这些名字都表达了他的秉性和追求。
由于桂系军阀把持的广东军政府剥夺报刊的言论自由,要求办报的人俯首听命,刘伯垂不甘屈服,于1920年夏秋断然离开广州,奔赴上海。到了上海,他来到在日本时的文字学老师、以宣传新思潮而著称的陈独秀那里,也见到了李汉俊。这时上海共产党(即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已经成立,陈独秀为书记,李汉俊也是发起人之一。刘伯垂在陈独秀等人帮助下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阅读进步书刊,并经陈独秀介绍加入了上海共产党。
1919年五四运动后,在武汉涌现出以恽代英为代表的一批先进分子。1920年2月,陈独秀曾应邀来汉讲学,宣传新思潮,对武汉知识界影响很深。李汉俊曾给董必武等写信,约他们搞共产主义运动,筹建共产党组织。1920年秋,陈独秀派刘伯垂到武汉组建共产党武汉支部。刘伯垂首先与包惠僧和郑凯卿取得联系,然后又找到董必武、张国恩、陈潭秋。经过多次商议,刘伯垂等六人在董必武、张国恩的寓所开了第一次党员会议。刘伯垂介绍了上海共产党成立的经过和组织情况,领导大家学习从上海带来的党纲草案,还介绍了一些马克思主义著作和有关俄国十月革命的小册子。经过学习讨论,大家明白了共产党的性质、奋斗目标和组织原则,决定成立支部,选举包惠僧为支部书记。会上还议定支部工作纲领和组织生活制度,并决定用刘伯垂从上海带来的建党经费租用武昌多公祠五号为机关,门口挂上刘芬律师事务所的招牌以作掩护。共产党在湖北的第一个组织——武汉共产主义小组正式成立了。
刘伯垂为湖北团组织的创建也出了大力。1920年11月,他在武昌社会主义青年团筹建的第二次会上,作了关于社会主义的专题发言。他深入浅出地讲解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和剩余价值学说。他说:“社会主义力图消灭旧社会中存在的过于悬殊的阶级差别。”“正是由于有这种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悲惨现象,称之为阶级斗争的社会运动便发生了。”“企业资本家所获得的财富是雇佣工人劳动的成果,是榨取剩余价值的结果。”刘伯垂号召青年们:“尽快地获得知识,研究社会主义和组织联合会的方法,并开展讨论。”刘伯垂这时对马克思主义已有相当了解和研究。
中国共产党于1923年6月召开了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与国民党建立党内合作关系。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中国国民党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于1923年11月12日发表改组宣言。中国共产党于24日召开三届一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国民运动及国民党问题的议决案》,指出国民党“是一个国民革命的党”,“我们必须努力扩大国民党的组织于全中国”。同时通过的《国民运动进行计划决议案》指出:“国民党无组织的地方最重要的如哈尔滨……湖北……等处,同志们为之创设。”中共武汉区委决定,首先创设国民党汉口市党部,指定区委委员刘伯垂和项英负责筹备,并于1923年12月30日成立了国民党汉口市党部筹备处,刘伯垂任主任,廖乾吾(共产党员)、李慎广任副主任。1924年1月,刘伯垂、詹大悲、刘成禺、孙镜等四人代表湖北国民党组织出席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3月,国民党中央又任命刘伯垂为国民党湖北省党部首任筹备委员,负责创设省党部。在中共武汉区委领导下,刘伯垂积极努力,于4月即成立了国民党湖北省临时党部,1925年7月成立了正式党部。
国民党一大后,为了加强对地方党部的指导,决定在汉口成立国民党汉口执行部,由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林伯渠主持。1924年4月,汉口执行部建立,管辖湖南、湖北、陕西三省党务。林伯渠任执行部组织部长,刘伯垂任工农部长。5月13日,直属中共中央领导的中共汉口地委机关、国民党汉口党部筹备处和汉口执行部机关同时被敌人破坏,刘伯垂的律师事务所也被查抄,刘伯垂被捕。刘伯垂在狱中坚贞不屈,直至1925年1月获释返汉。
1924年底,被共产党开除转而加入国民党的右派分子郭平伯(郭聘帛)等纠集所谓国民党老党员,组织省、市党部“筹备处”。1925年春,国民党中央重新委派刘伯垂建立国民党汉口特别市党部。在刘伯垂等人努力下,5月成立了临时党部,由刘伯垂、向忠发、谭仙芝等负责。12月召开了第一次代表大会,选举刘伯垂、向忠发、刘一华、秦怡君、黄立三、许之桢、张继渠、谭仙芝等共产党员和张素吾、刘蔚如等11人组成执行委员会,正式成立了国民党汉口特别市党部。下辖8个区党部、37个区分部,共有党员957人。汉口特别市党部是当时全国仅有的三个特别市党部之一,直属国民党中央领导。
1926年1月,国民党召开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刘伯垂代表汉口特别市党部出席了大会,并在会上作了《汉口特别市党部党务报告》。会上被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处书记长,负责秘书处的全盘工作。在他任内,秘书处曾在中央委员会或常委会上提出许多提案,均被通过实施,对国民党在政治、组织、思想及经费开支等方面的建设起了重要作用。5月17日,国民党第二届中央全会通过《整理党务案》,蒋介石阴谋篡夺党权,排斥打击在国民党中工作的共产党员。在5月29日国民党中央第29次常委会上,毛泽东辞去国民党中央代理宣传部长职务,刘伯垂同时辞去书记长职务,返回汉口特别市党部工作。7月,由于蒋介石推行《整理党务案》,刘伯垂愤然退出汉口特别市党部。8月,中共湖北区委成立,刘伯垂被选为区委委员。10月10日北伐军攻克武汉三镇后,11月国民党汉口特别市党部召开第二次全市代表大会,刘伯垂又被选为执行委员,领导市党部做了大量工作。直至1927年4月湖北省政府成立,刘伯垂被选为省政府委员,并被任命为省政府司法厅厅长,才离开汉口特别市党部。
轰轰烈烈的第一次大革命,在帝国主义和新旧军阀的联合进攻下,由于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路线在党内占了统治地位,从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急转直下。在湖北境内,5月17日发生夏斗寅反革命叛乱,湖北的土豪劣绅等各种反动势力一齐反攻过来,而且越来越猖狂。刘伯垂作为省政府司法厅厅长,面临着惩治土豪劣绅等反革命的繁重任务。为了维护湖北人民已经获得的正当权益,他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由于革命形势继续逆转,蒋介石于4月18日在革命人民的血泊中成立南京政府后,逐步与武汉政府的汪精卫集团达成了反革命协议。在大革命面临失败的紧急关头,有的人分不清真伪,看不清蒋介石的真面目,而刘伯垂在大革命失败的前夕,就公开登报声明,辞去所任国民党的一切职务,明确反对蒋介石及其反动政府,与蒋介石独裁的国民党一刀两断。他坚持共产主义信仰,转入地下,继续战斗。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不久,蒋介石的反动政府秘字第一号令“通缉共产党首要”,在包括鲍罗廷、陈独秀、毛泽东在内的193名被通缉对象中,刘伯垂被列为第26名。面对敌人的通缉,他没有后退半步。
党的八七会议,使刘伯垂明确了继续战斗的方向。不久,他奉调中共中央组织部任机要秘书。在这个时候,委以如此重任,毫无疑问,是党对他的最大信任。
大革命失败后,陈独秀等人逐渐陷入取消主义的泥坑,拼凑成“托陈取消派”,反对中国共产党,反对党的八七会议制定的总方针。陈独秀是刘伯垂的入党介绍人、老师,参加“托陈取消派”的还有湖北的或在湖北与刘伯垂共事的陆沉和郑超麟等人。刘伯垂如何对待“托陈取消派”呢?刘伯垂没有跟着陈独秀走,郑超麟后来说:“他没有参加我们的组织。”刘伯垂也没有对陈独秀等打棍子,而是积极帮助他们,争取他们回到正确的革命轨道上来。在他们生活困难时,刘伯垂帮助他们与神州国光社取得联系,发表文艺作品,出版翻译书籍;同时还在政治上帮助他们,直到逝世前,还写信劝告陈独秀“放弃托洛茨基主张,回到共产党内来”。
不久,刘伯垂被捕入狱,身体受到摧残,但反蒋的意志更坚。出狱后,他住在上海租界养病,这时他的身体不好,尤其对王明上台十分气愤和担忧。“他觉得王明来领导中国革命……很不利,很危险”,看到“王明……把些老党员都开除了,打击得很厉害……很气愤”,“他那个时候的态度就是:反对王明,反对王明路线”。因此,刘伯垂愤然离开了共产党。蒋介石的亲信陈布雷乘机专程“拜访”刘伯垂,拉他到国民党那里去做事,被坚决拒绝,碰了一鼻子灰。
1932年1月,日本帝国主义进攻上海。蔡廷锴率第十九路军奋起抵抗,刘伯垂很敬羡。1933年11月蔡廷锴等人在福建反蒋,建立人民革命政府,刘伯垂毅然到福建,帮助蔡廷锴反蒋抗日。次年1月,福建人民革命政府失败,刘伯垂即返回上海。这时,刘伯垂的处境十分险恶,因为他与陈独秀的关系,“受到李立三和王明等人的排斥,无法回党”,又随时都有被蒋介石再抓进牢房的危险。日本帝国主义的疯狂进攻,大片国土沦亡,刘伯垂怎能不忧国忧民呢,以致身染绝症,而身无分文医治。1936年9月,刘伯垂病逝于上海。
刘伯垂一生严肃认真,“是个老成持重,很有学问的人”,“对青年同志,很爱护,很热情”,对革命的大是大非,爱憎分明,立场坚定。刘伯垂是一个老革命家,他的芬芳永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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