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互联网指北
郭德纲能在相声圈里拥有现在的地位,其实“说得好”仅仅是一部分原因。如果拉通德云社的成长时间线,你会发现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内行外行”大讨论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比如这段被引导到无数作品和访谈中的“火箭专家论”:
“内行要是与外行去辩论那是外行。比如我和火箭科学家说,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认为得烧柴,最好是煤,煤最好选精煤,水洗煤不好。如果那个科学家拿正眼看我一眼,那他就输了。”
总之在郭德纲看来,只有认清并恪守这些“内行功课”,尽量别给“外行”留下生存空间,相声行业才有向上健康发展的可能,俗称“别让劣币驱逐良币”。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执着坚持下,差点被其他喜剧形式同化的相声重新成为了一门有高参与门槛的艺术形式,也在高门槛的氛围里重新定位了一条正确的发力轨道,最终孵化了2006年后相声走出“晚会舞台”、社团剧场迭出的黄金时代。
然而即使故事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郭德纲的“坚持”也始终伴随着不少争议。比如郭德纲认定的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马季老爷子就认为应该与时俱进为“说学唱演”,甚至连“唱”都不一定要坚持只唱“太平歌词”。
简单来说,虽然人们也承认相声的确需要扎实的基本功底,但也同时担心过于执着地抬高相声的参与门槛、过于执着地去区分相声的“内外行”,会不会让对相声又变成了一个很“狭义”的艺术形式,以至于丢掉了一块更广阔的市场?
这显然在理论上是有可能的。或者说当郭德纲推动了相声成为“门槛效应”的受益者时,可能他也并不确定“健康发展”和“低门槛”是不是一对天然的反义词,抑或是还有“兼容”的可能。
更让人细思恐极的是,这种理论上的可能以及随之引发的争议,已经在微博成为了一个现实。
热搜出了什么问题?
先来简单回顾一下前不久发生在微博上的那起“女子哭诉被骚扰”事件。
7月11日,微博名为“春秋两不沾”的女网友发视频哭诉自己被一名男子长期性骚扰,甚至还遭遇过死亡威胁。并且让人“愤怒”的是,她声称“自己曾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但警察表示没有权利管”。
当然这段视频也正如“春秋两不沾”预期的那样,在发布之后得到了大量转发并且得到了网友们的支持,将舆论矛盾对准了“不作为”的警方和“长期骚扰”的男子郭某。
不过陡增的大量关注,却最终推动了剧情的反转:
首先是有网友发现原作者似乎曾经签约过某网红团队,曾经在另一起微博热搜事件“顺丰快递事件”也担当主角,这让人不免怀疑这次的争议是否有故意“炒作”之嫌;
随后许多现实中认识“春秋两不沾”的网友参与了进来,开始陆续补充整个事件被忽略的细节,而整个事件也随即被还原为“男子郭某在‘春秋两不沾’处网购被骗、投诉无门反被诬告”。
最终马鞍山警方的最终求证下,确认“春秋两不沾”均为编造,将依法进行处理;而微博官方也根据微博相关规定,将其账号进行封禁。
所以跳出“自我炒作”、“追责”等等后续讨论,整个事件的发展脉络让“女子哭诉被骚扰”这场闹剧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完全“负能量”的:
这场闹剧能够得到一个“符合公义”的理想结果,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公众舆论的广泛参与;而能够公众舆论广泛参与的机会,又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微博的热搜——无限趋近于零门槛的参与方式,以及“以参与量为导向”的上榜机制,让微博更容易真实地集中体现人们所关心的公众议题,也更容易对事件本身起到监督和推动作用。
换句话说,如果微博想要成为最具有影响力的中文内容社区,“女子哭诉被骚扰”事件背后所表现出来的发展脉络,可能也是一套最理想的发展模型。
并且无独有偶,就在前不久的6月25日,“网传视频女子遭男子暴打扒衣拖行”事件能够顺利解决,实际上背后也是相同的脉络:虽然有官方微博进行主导(如绵阳网警),但事件能够得到另一个维度的重视、包括许多细枝末节的线索补充(比如是否为暴力催收人员)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热搜模型带来的公众舆论参与。
但这套模型能不能一直理想化的运行下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杭州女童失踪”事件为例。虽然与上述两起热搜事件相同,“杭州女童失踪”事件能够集中大量的社会资源进行关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公众舆论的推动,但后期出现的许多现象显然是失控的。
比如在案件调查的同时,关于“女童失踪系某种邪教行为”的言论开始大量出现,并且在得到公众的关注后登上了微博热搜,进行进一步的舆论发酵。甚至直到现在,当你在微博搜索框里键入“潮汕”这个关键词时(犯罪嫌疑人的家乡),出现的头两个联想词就是“潮汕鬼节”和“邪教”。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微博官方已经对相关的谣言热搜进行了处理,目前已经很难“直接”搜到这些话题,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微博官方的响应处理总是不可避免地滞后于热搜机制的。
在滞后期间,这些失控的热搜已经能够制造足够的影响力,完成对舆论的再次引导。而再次被引导的舆论,显然又将形成另一种推动力去寻求“解决方案”,迫使当事参与方进行应对。
在这种情况下,热搜机制还是微博发展的一个理想模型吗?显然我们更容易得到另外一种答案,或者说将引申出另一个问题:
零门槛参与造就了微博,也确实在有些时候成就着积极作用,但这种作用却不是恒定的,微博能够承担地起反噬的代价吗?
为什么微博必须要解决热搜问题?
我曾经在讨论自媒体/KOL的崛起时,引用过“权利寻租”的概念,即当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个人能力的边界,以及社会分工的必要性时,往往会选择以“寻租”的方式将权利让渡给一个“群体代言人”。
在这个过程中,“群体代言人”能够帮助人们实现能力的延伸,去完成自己力所不能及的理想(比如推动某个公共议题的解决),而“群体代言人”必然也会在影响力积累的过程中获利(比如权利寻租由“粉丝关注”来完成,“群体代言人”积累了广告主愿意采买的粉丝量)。
实际上微博也是“权利寻租”的受益者。或者更准确地说,微博的产品形态实际上是在普通网友和“群体代言人”之间搭建了一个“权利寻租”的快捷通道,以此获得了远高于其他形态的内容产品的影响力(比如半封闭式的微信)。
但归根结底权利寻租是有边界的。尤其是当“权利寻租”频繁进入更开放的社会话题领域,开始成为公众议题的主流解决方式时,零门槛的机制推动着大量原本没有能力的人,被动成为参与者,从而带来一个不可预知的结果,大概率会让人们支付不必要且不合理的成本。
另一方面当这种跳脱正常发展脉络的偶然事件开始常规出现,并不断带给人们“不可预知”的失控结果,接下来就只剩下了不断消耗市场信任。
所以摆在微博面前的其实是一道选择题。并且热搜越奏效,答案就越急迫:
微博将会是一款什么样的产品?是延续现在最核心的竞争力,通过低门槛的机制发展为一个无边界的舆论发散地,还是主动抬高门槛(比如加强话题审查机制),使之一个安全的浅层舆论娱乐园?
可能没有哪个答案是完美的,也或许会让微博想起那个动荡的2012年。
那年微博上线的信息流广告业务,加上敏感话题的热情、以及敏感话题期间对“公知”观点的放大,不仅引来了巨大的监管压力,也直接导致用户口碑出现断崖式的下跌,到2015年的时候,微博的网民使用率甚至掉到了33.5%。以至于马化腾在看到更加简洁的朋友圈和公众号时,敢自信的表示“战争结束了”。
所以在那年微博曾经进行过一次“壮士断腕”:在香山会议后,微博决定一方面执行移动互联网优先策略,另一方面开始坚决执行王高飞的“去KOL”的策略,由关注时政话题转向娱乐大众。
如今7年过去了,微博似乎又走进了这个轮回,似乎越来越需要一次新的壮士断腕。但天知道微博还有没有“腕”可以“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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