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居主人韩以晨不知何时痴迷上了菖蒲。
他家的阳台上、案头间都摆上了菖蒲,淘到一块古砖就要种上菖蒲,得到一块奇石又来摆弄菖蒲,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蒲。
一时,玩菖蒲,画菖蒲成了他的全部。还为自己布置功课:每日一蒲。如果几天不画蒲,心里就感觉不适。
这是一种状态,是性情中人的痴迷状态,古人有痴绝为艺的说法。画画更是如此,要你与痴迷的对象打成一片,庄生耶,蝴蝶耶?我之为草虫耶,草虫之为我耶?这种状态己经是一种原本的艺术行为了,老韩庶几然也。
老韩的菖蒲图有白描,有写意,更多的是工笔,他的工笔是写意性的工笔。菖蒲是以赏叶为主的植株,他在玩的过程中对菖蒲已了然于胸,所以笔下的株叶已不是造型和细节的框架,既有叶节坚瘦、根须連络的实景,又有画家在画叶当知叶生长的状态下,笔墨线条已然是动笔入真的自然生命的一部分了。
在菖蒲叶茎的交互穿插中似乎都看不见工笔画常见的工序性,在自如的笔墨、线条、设色中,我们看到的是触动内心的律动,是情绪的应和。翠碧清雅的蒲叶不事声张,默默地散发着宜人的芬芳和灵性的光芒。这其中有他们韩家的独门绝活,但更重要的是老韩对菖蒲的求真痴情和精致入微的体悟,这样才能神气贯注,笔随意至。
有人说老韩是江南男人的典型,又有北方汉子的气格。南人清简,北人渊综,他的菖蒲图繁的地方画得很繁,茂密繁盛,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如蒲叶;而简的地方又处理得很简,空旷疏朗,疏可跑马。至于壶盆、昆虫、湖石;饰件等配景的安排更是独具匠心,增一分则嫌太长,少一分则嫌太短。似乎还用上了极简主义的手法,有的作品甚至很空,构成的物件丝毫移动不得,做到了毫发生死的程度。这一点使我们想到了八大山人。
所以我们说老韩的菖蒲图具有构成感、设计性、装饰味,通过这样的处理来表现一种特定的情趣。这是他在传统形态上融合时代气息的一种有益探索。其中有他对艺术形式的思考,有对现代生活的理解,更重要的是,老韩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的作品就是自己内心独特的奇思妙思,用自己的绘画语言来搞绘自己心中的领域。在我看来这种探索在他的菖蒲图中表现得特别突出,是老韩极具个性化的作品。
老韩的菖蒲图洁净、好玩、有趣味,给人以美的愉悦。苏东坡说菖蒲“忍寒苦、安淡泊,与清泉白石为伍,不待泥土而生“,这是一种不随浊世流转的清。古中医说菖蒲可以明目缓神,轻身延年,这是凉的效果。在我们这个快节奏、近功利的生活里,摆弄几盆菖蒲,观赏一下老韩的菖蒲图,也许会获得一片难得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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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chāng pú] ,生于沼泽地、溪流或水田边。
可以提取芳香油,有香气,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可防疫驱邪的灵草,端午节有把菖蒲叶和艾捆一起插于檐下的习俗;根茎可制香味料。
菖蒲先百草于寒冬刚尽时觉醒,因而得名。菖蒲“不假日色,不资寸土”、“耐苦寒,安淡泊”,生野外则生机盎然,富有而滋润,着厅堂则亭亭玉立,飘逸而俊秀,自古以来就深得文人雅士的喜爱。
菖蒲与兰一样是性灵之物,因简而洁,因俗而雅,有出尘之致,其俊秀卓然的气韵也正合文人宁静致远的秉性,成为其案头清供。菖蒲正式成为书房内的雅设,是始于宋代。用于盆养的菖蒲也被称为“石上菖蒲”、“石菖蒲”,生于水中的石头之上,栽培时无需泥土。这种干净的状态不仅雅观,而且特别适合摆放在室内,尤其适合满是书卷、文房、雅器的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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