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小说书名所用“红楼”一词究竟何意,百年来红学界专家学者言人人殊。自“梦觉本”发现后,梦觉主人序中所说:“红楼富女,诗证香山”,便成为最权威的解释,为红学界所普遍接受。梦觉主人序的意思是:“红楼”指富贵人家女子的闺房,典出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秦中吟·议婚》:“红楼富家女,金缕绣罗襦。”
这个解释不能算错,《红楼梦》作者创作时立意“闺阁昭传”,本来就是写富贵人家女儿的故事;书中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所听之“红楼梦十二支曲”,也是隐喻书中十二个富贵人家女儿的命运。但仔细思之,总觉得这种解释有点以偏概全。“红楼梦”本为全书主人公贾宝玉在太虚幻境携手兼美之梦,宝玉乃一须眉浊物,何得称为“红楼富家女”?
书中在罗列了《石头记》《情僧录》《风月宝鉴》等书名后,又交代《红楼梦》是“总其全部之名”。《红楼梦》“闺阁昭传”仅为《红楼梦》小说创作主旨之一,其它主旨尚有“鹡鸰之悲、棠棣之威”“风月宝鉴,红颜白骨”“借省亲写南巡”等,就不是“红楼富家女”所能囊括的了。那么,作者为什么要把《红楼梦》作为“总其全部之名”?
红学家们也不是没有发现这些矛盾,但他们不是在文化层面上解析问题,而是靠“猜笨谜”手段去寻找“红楼梦”一词的出处,有人考证出自晚唐诗人蔡京的诗,有人索隐出自明代戏剧家万树的词,笔者亦曾找出明末清初陈子龙诗中的表述。问题是这些“红楼梦”与《红楼梦》小说的创作毫无关系,也无助于解决对《红楼梦》创作宗旨的理解。
考“红楼”一词,最早出现并不是在白香山的诗中,也不是指富家女儿的闺房,而是特指唐睿宗的舞榭。事见唐代文人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寺塔记上》:“长乐坊安国寺红楼,睿宗在藩时舞榭。”舞榭歌台,指的绝不是富室闺阁,而是特指藩王宫廷演出歌舞的教坊,清初褚人获《隋唐演义》便有“填蔽了锦重重禁阙宫阶,遮掩了绿沉沉舞榭歌台”之句。
舞榭歌台
晚唐诗人蔡京的《咏子规》诗:“凝成紫塞风前泪,惊破红楼梦里心”,也并非指富室闺阁梦,而是以安史之乱唐明皇西逃过程中,在蜀道剑阁痛悼爱妃杨玉环为背景创作的。诗中所谓“红楼梦”,就是指唐明皇与杨贵妃尽日轻歌曼舞,天天犹如在“红楼”梦里,飘飘欲仙的一段历史。而安史之乱的渔阳战鼓又使这“红楼”美梦霍然惊破。
白居易诗中的“红楼女”,也不是指什么“富室闺阁”,而是指教坊女,正如晚唐词人韦庄诗中所说:“长安春色谁为主,古来尽属红楼女。”在白居易那个时代,睿宗舞榭又被称为“红楼院”,白居易与“红楼院”主人广宣诗僧的唱和诗中便有“红楼许住请银钥,翠辇陪行蹋玉墀”之句。那个时代倡优不分,红楼院教坊女即为“红楼女”,与富室闺阁良家妇女无关。
清康熙年间洪昇创作《长生殿》,也接过了唐睿宗的教坊“红楼”,把它化用为唐玄宗皇宫内的舞榭歌台。事见《长生殿·偷曲》一折:杨贵妃谱定霓裳羽衣曲,传谱与李龟年,连夜教演梨园弟子。书生李謩在宫墙外窃听并以铁笛奉和。演出结束,但见“人散曲终红楼静,半墙残月摇花影”。唐玄宗本是唐睿宗的儿子,《长生殿》将“红楼”化用为“梨园”,也算顺理成章。
在我国古典文学界,“梨园子弟”后来演化成从事戏曲艺术者(俗称戏子)的代称,唐明皇也被戏剧界尊为梨园祖师,“红楼”一词相应从原来意义上的舞榭歌台,转化为对戏剧演出场所梨园(戏楼)的代称。《长生殿》中的“红楼”,既是梨园,也是皇宫,作品所表现的文学情趣,本身就是一场 “红楼梦”,而且是本来意义上的梨园“红楼梦”!
《红楼梦》仿《长生殿》“专写钗盒情缘”,书中“衔玉而生”“木石前盟”“白首双星”“风月司”等主要文学概念都直接取自《长生殿》,可以说是《长生殿》旧谱填新词。其作者洪昇的一生,成也《长生殿》,败也《长生殿》。如果说《长生殿》是洪昇自己梨园生涯红楼入梦的话,那么《红楼梦》则是洪昇自己梨园之梦遽然梦醒后的红楼出梦。
洪昇在《长生殿》的《例言》中说:自己早年作《沉香亭》传奇,后更名《舞霓裳》。“后又念情之所钟,在帝王家罕有,马嵬之变,已违夙誓。而唐人有玉妃归蓬莱仙院,明皇遨月宫之说,因合用之,专写钗盒情缘,以《长生殿》题名。诸同仁颇赏之,乐人请是本演习,遂传于时。盖经十余年,三易稿而始成。予可谓乐此不疲矣。”洪昇的一生,都沉酣于梨园梦,亦即红楼梦。
洪昇像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洪昇一生徘徊梨园红楼,为《长生殿》创作演出“乐此不疲”。在“国恤聚演”遭遇斥革下狱之祸,人生清秋大梦幡然醒悟之后,“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足见这《红楼梦》“演出”的就是洪昇自己的“孽海情天”梨园梦!
《红楼梦》全书的核心是第五回,而“红楼梦”一词便出自该回中的“红楼梦十二支曲”。第五回主要写主人公贾宝玉在秦可卿香艳的卧室做梦,梦中进入了太虚幻境,观十二钗判词图画,听红楼梦十二支曲,最后携手“可卿兼美”坠入迷津。这一回从形式到内容都是采用的象征性手法,形式上象征着“梨园梦”,内容上象征着“兼美梦”,即作者的杨贵妃梦。
洪昇所写的梨园梦,还不是普通的戏剧梦,而是涉及到皇家生活的梨园梦,并且是梨园始祖的戏剧梦。君不见《红楼梦》书中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乃是《长生殿》孔升真人与蓬莱仙子等“风流冤孽”的“又”一次“造劫历世”,在宝玉和黛玉身上,无处不打着帝王和妃子的深深印记,就连鸳鸯骂的“宝天王、宝皇帝”,合起来也恰好是一个“天宝皇帝”。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当然,洪昇著《红楼梦》并非简单重复《长生殿》故事,而是梦醒了之后无路可以走之际,在杭州孤山稗畦草堂“无材补天”的玛瑙石旁,沉痛述说《长生殿》作者因沉溺红楼,以致“一技无成、半生潦倒”的梨园人生梦。诚如《长生殿·自序》所说:“双星作合,生忉利天,情缘总归虚幻;清夜闻钟,夫亦可以遽然梦觉矣。”
固然《红楼梦》作者承认自己“诚不若彼一干裙钗”,也在书中记载了姐妹们两结蕉园诗社的故事,但作品的主旨还在于透露《长生殿》和《长生殿》案件,写自己人生的“红楼梦”即梨园梦,元妃“判词”句句隐写杨贵妃,即为明证,惜红学家不察罢了。红楼梦,梨园梦,《长生殿》梦——在那个“非情不传”的时代,就是“情痴情种”洪昇文学生涯的清秋大梦!
《红楼梦》是以戏剧手法创作的小说,《红楼梦》和《石头记》两个书名,本身就打着深深的戏剧印记。自《西厢记》面世以后,戏剧院本创作多以“记”命名,如《西楼记》《琵琶记》《荆钗记》等;自“临川四梦”风靡于世后,戏剧创作又多以“梦”命名。《红楼梦》作者为小说选择这两个带有浓郁戏剧色彩的名称,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陆海潘江,落文星于水府;风魂雪魄,赴曲宴于晶宫”。康熙四十三年,洪昇赴江宁织造府畅演三日《长生殿》后,六月初一日归途中“泪尽而逝”了。所谓“泪尽而逝”,乃是用湘妃、屈原、李白之典,暗指投水而死。这一天是洪昇的忌日,也是杨贵妃的生日,人们都说是杨贵妃召洪昇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去了。看,连洪昇之死,都离不开“红楼梦”!
“窈窕吴娘歌此曲,风流老辈数斯人。旗亭市上红楼里,群指先生折角巾。”清初词人杨嗣震在《〈长生殿〉题辞》中所说的“红楼”,便是代指勾栏戏馆,也就是梨园。“红楼”中人对这位“风流老辈”的粉丝之情,足见洪昇晚年在“红楼”中享有盛名。一生两部“红楼梦”,写尽天下风流情,梦酣梦醒皆是幻,赢得梨园身后名,“泪尽而逝”的洪昇,在天之灵应很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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