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们手持雪花形状的引导牌，围在场地四周，宛如近百朵“雪花”环绕。随后，演员们朝场地中心围拢，并随着现场的音乐翩翩起舞。接着，写着参赛国家和地区名字的“小雪花”汇聚在场地中央，一条橄榄枝把一个个“小雪花”编织成一朵硕大的“雪花”，共同汇聚在奥运五环下。
这是北京2022年冬奥会开幕式《构建一朵雪花》环节的精彩瞬间。来自北京舞蹈学院（以下简称“北舞”）的96名学生，共同演绎了这一精彩节目。北京舞蹈学院中国民族民间舞系大一学生、台湾青年陈妍霓便是其中的一朵“雪花”。
“4个月，几十次的排练，这中间我们经历了凌晨的黑夜，也体验了零下的严寒，因为辛苦的排练气馁过，也在上场的那一刻由衷为自己、为北舞、为身为中国人骄傲。”陈妍霓说道。
台湾青年陈妍霓在冬奥开幕式中手持“巴基斯坦”的雪花牌参与演出。 受访者供图
4个月训练，展现优雅、自信的姿态
2021年10月，刚踏入北舞校园不久的陈妍霓，得知自己将参与冬奥会开幕式的舞蹈演出，“当时知道这一消息挺激动”。
此后，陈妍霓和团队的其他同学开启了为期4个月的训练。在排练前期，怎样熟练掌握这些舞蹈动作组合，是陈妍霓碰到的难点。
《构建一朵雪花》选取了现代芭蕾这一舞蹈形式，这让民族民间舞系的陈妍霓感到不太适应。在她看来，两种舞蹈形式差别比较大，与民间舞相比，现代芭蕾的舞姿更加优雅。为了克服舞蹈形式转变带来的挑战，每天，陈妍霓和参加表演的同学都会利用近2小时的课余时间，对开幕式的舞蹈进行巩固练习，遇到一些比较难的动作，还会专门请教现代芭蕾专业的同学，一遍遍改进、打磨每一个动作。
从去年11月开始，进入紧锣密鼓的排练阶段，工作日排练4至5次，周末继续加练成为了训练的常态。
陈妍霓介绍，《构建一朵雪花》的表演中，有一个环节是表演者从四面八方走来，最终汇聚成一个圆形，导演组要求表演者们汇聚成一个尽可能标准的圆形，同时动作要整齐，这非常考验表演者之间的默契。为了保持动作的整齐划一，陈妍霓在完成自己动作的同时，还要用余光观察身边的同伴，保持动作的一致性。在举引导牌时，也要时刻注意自己手肘的高度与身边同学的手肘高度相齐。
她也坦言，保持团队动作的一致性没有捷径，只能通过一遍遍的练习，形成肌肉记忆。比如表演中举起雪花引导牌的动作，因为场上人数众多，任何一个雪花牌的高度、角度与其他牌子不一致，都会显得很突兀。陈妍霓透露，在排练中，她们需要将引导牌举到自己头部的前方，同时保持引导牌与地面垂直。为了让举牌的动作更加精准，有一次她们曾花了两小时的时间，专门训练举牌的动作，“当时手臂特别酸，而且穿着羽绒服，阻力也比较大。”陈妍霓说道。
跳得优雅也是排练后期的难点。“导演组要求我们要走得优雅。一开始我们拿着雪花牌行走的时候，被批评像拿着盾牌一样。”为体现动作美感，哪怕只是简单走路的动作，陈妍霓和同伴们也要注意收紧核心，抬头挺胸，同时视线要往高处看，展现出一种优雅、自信的姿态。
一次次修改，打磨出最完美的动作组合
陈妍霓透露，为了呈现出最优的表演，导演组曾多次修改、更新动作版本，“每次排练，我们必须熟悉地屏的改变，还得与身旁的同学建立默契。”她介绍，训练时地面屏幕会呈现出多个雪花的图样，除了装饰表演现场，其中一些灯光较亮的雪花还有引导表演者行径方向的作用。而地屏的改变，也意味着表演者需要重新调整自己表演时的方向。
两三天修改一次行径方向和动作，这曾一度让陈妍霓觉得气馁。有时候她好不容易记住了动作，在下一次排练时又需要进行调整。她回忆，有一次排练时，因为脚下地屏的变动让大家措手不及，只能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更改和练习，“两天一改，一天一版本已经变成了我们的日常，那一刻我感觉大家的内心都是崩溃的，但我们必须相互加油，努力练到整齐，才能将这朵最美的雪花呈现在全世界观众面前。”
一次次的修改，打磨出了最优的表演版本。在今年1月初，导演组基本确定了表演的最终版本。因为时间比较紧，为呈现出最好的舞台效果，没轮到上场排练时，陈妍霓与同伴们会在后台一遍遍熟悉动作。
排练后期，北京天气逐渐转寒，很多排练也集中在晚上。为了不影响动作的呈现，表演者只能身穿短款的羽绒服参加排练，但依旧抵挡不了北京寒冷的天气，有时候一场排练下来，手都冻僵了。陈妍霓表示，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通过多贴几个暖宝宝、回到宿舍泡脚的方式，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回忆说，去年12月份是最忙的时候，当时恰逢学校期末考试，参加表演的同学一方面要准备考试，另一方面又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导演组的关心和鼓励让她们倍感温暖，“听到的时候觉得心里很暖，在那个时候，任何人的加油鼓励对我们来讲都非常重要。”
陈妍霓（第一排右三）与部分参演学生及学校教师合影。 受访者供图
正式表演，激动与不舍相交织
2月4日晚，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开幕式演出在国家体育场拉开帷幕。
举着“巴基斯坦”引导牌的陈妍霓和其他同伴一起，走上了舞台中央，成为一朵朵“雪花”。她们身穿蓝白相间的服装，高举雪花引导牌，通过舞蹈和与地屏的互动，让所有的雪花在场地中央汇聚，共同构建成一朵大“雪花”。
站上舞台的那一瞬间，陈妍霓心情非常激动，又有点紧张。现场，观众的欢呼声与掌声交织在一起，这与过往的每次排练都大不相同。
举牌、与地屏图案相配合……四个多月来的辛苦付出让“雪花”在舞台上完美绽放，导演组也对她们的表演赞不绝口。
最令陈妍霓印象深刻的是，表演结束后，参与开幕式的演员们都走到了场地中央，朝着观众们挥手致意。观众的欢呼声环绕在整个场馆中，在那个瞬间，训练中的一幕幕场景在陈妍霓的脑海中浮现，让她觉得特别不舍。
陈妍霓认为，参加冬奥会开幕式表演是一种荣幸，也是一个特别好的锻炼机会。虽然今年因参加冬奥会开幕式表演没能回家过年，但陈妍霓的家人非常支持她参加这次演出，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在陈妍霓看来，能够在立春这天，将最美好的“雪花”带给全世界观众，将最好看的笑容留在冬奥会上，那便是最令人开心的事。
新京报记者 吴苹苹 编辑 缪晨霞 校对 杨许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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