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星驰、吴孟达的经典喜剧《武状元苏乞儿》的片尾,苏乞儿打败了赵无忌,救驾成功,皇上论功行赏,却提出了另一个隐忧。
皇帝:你丐帮弟子几千万,你一天不解散,叫朕怎么安心?
苏灿:丐帮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你决定的。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使得国泰民安,鬼才愿意当乞丐呢!
苏乞儿指出了皇帝的因果谬误。丐帮有多少人,不在于帮主,而在于皇帝,在于皇帝能否使得国泰民安——在于民富与否。
没有人甘愿贫穷,民安则国泰,民富则国强。
同样的逻辑,国家的强大与否,也不在于富人有多少,而在于穷人有多“少”。光看有多少人上富豪榜,光看富人有多少身价,是没有用的。
君不见,历史上再怎么兵荒马乱的时代,现实中再怎么穷困潦倒的国家,权贵富豪们的花天酒地奢靡生活,也不会输给任何发达国家。
战国之时,孟子见梁惠王,说了一段话,几乎中国所有的高中生都能倒背如流。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孟子劝诫梁惠王,把争霸天下之心收一收,不如先对内施行仁政,让百姓安居乐业,恒产者有恒心,国家自强。
这些道理,梁惠王也知道对,国无贫者,可称盛世。但一旦谈到真正的执行,要他真正费心尽力去治理“四境之内”时,王顾左右而言他。
梁惠王转移了话题,因为治理天下,扶贫救困,谈何容易。“胜非其难也,持之者其难也”。正因为此,多少贤帝能臣也望而却步。
但是这次,我们做到了。
中国赢得了又一个八年抗战的胜利,这次抗争的是贫穷。
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我国的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的胜利。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困扰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绝对贫困问题得到历史性解决。
逆行者逆何而行
抗疫期间,医务工作者中,我们有最美逆行者,而扶贫的队伍里我们也有。为什么扶贫也被叫做逆行者?
先问一个问题,穷人都是因为懒吗?香港电台曾经就这个问题拍摄了一部真人秀《穷富翁大作战》。请高收入、高学历的人,去城中村贫民窟,体验一周最贫穷的生活,看他们是否凭借自己的勤奋和过人的能力打破困境,逆势翻身。其中一集,身价过亿自信满满的富豪田北辰只坚持了两天就撑不下去,他得出了结论:穷人的穷,有的时候真的只是环境恶劣、起点太低。
贫穷并非都是懒惰。也许只要帮助扶持一把,走出起点的困境,他们同样可以通过劳动脱贫致富,能小康,能振兴。
可是,有的企业和富人,自己成功后,也没有停止对利润的狂热追求,忘记了自己的社会责任。
但另外一些人不同。
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别人追逐名利之时,这些人则从经济繁荣的北上广离开,从优渥舒适的长三角、珠三角走出,人生逆行,爬最高的山,走最险的路,去最偏远的村寨,住最穷的人家。当仁不让,舍我其谁,虽万千人,吾往矣。这就是逆行。
这些人自愿所行之事,就是真正的无私奉献。
我对这些人,是由衷的敬佩。他们是前线的国士,未问回报,先付苍生;未问前程,先报国家。付出的可不只是汗水,更有生命。
在这份名单里,好几个名字已经画上了方框,有的何其年轻。8年间,1800多位扶贫干部,牺牲在脱贫攻坚一线。
独行速,众行远。
人们常说,实业是国家的根基,实业可以强国,这话没错。
但还有比实业更根基的东西,就是国民。
科技赶超,工业比肩,当然重要。就像军队的急行军,千里奔袭,势不可挡。但取得一定的胜果之后,也要停下来,等等暂时掉队的士兵,聚拢后部,重整再战。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扶贫就是有所为之事,甚至是必所为之事。该是让这几十年改革开放红利泽被所有国民的时候了。
独行速,众行远。
按照国际惯例,当一国贫困人口数占总人口10%以下时,减贫就进入“最艰难阶段”。2012年底,我国贫困人口还有9899万人,贫困发生率正好为10%。当一个国家的贫困发生率达到3%,那么剩下的贫困人口都可以称之为“难中之难”。2017年年底,中国的贫困发生率正好达到3%。
于是,决战开始。
从2013年到2019年,全国832个贫困县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6079元增加到11567元,年均增长了9.7%。
决胜关键之时,新冠疫情袭来,许多国家的扶贫努力都前功尽弃。世界银行甚至警告,新冠疫情在2021年可使世界极贫人口增加1.5亿,很多人即将重新返贫。
但我们咬牙坚守住了胜利。
扶贫工作,既能济穷救困,也锻炼了队伍,展现了我国历来引以为傲的动员能力。
在众多扶贫故事中,我们看到很多类似这样的案例。
比如贵州省望谟县洛郎村,原本的农产品板栗,广种薄收,没有什么经济效益,通过上海的对口帮扶,成为航空公司的餐食,当年就实现了脱贫。之后,帮扶政策没有停止,继续投资扩大该村的板栗产业,将低产板栗林变成高产示范园。凭借出众的质量,他们的板栗,打响了品牌,畅销全国。
扶贫产品,内销循环,国内资源又得到了新的整合。“穷乡僻壤”也有好东西,贫的是条件,不是人心和斗志。
国外扶贫成福利
摆脱贫困,是全球治理的重点和难题。国外也有扶贫项目,想要解决贫困难题的国家,不只中国一个。
2000年,联合国千年首脑会议上,各国领导人通过了以减贫为首要目标的千年发展目标。2015年,联合国发展峰会上,世界各国领导人共同通过了以消灭贫困为首要目标的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
但国外的扶贫,和我们大不相同。
有兢兢业业,耕耘多年的NGO。也有更多富人用于避税的“慈善机构”。交税本就是回报国家社会,减少贫富分化的国本。避税的富人经营的“慈善基金”能在扶贫方面上多少心,就不得而知了。
又有多少政府机构能沉下心来,维持一个百年大业?
不乏有政客议员,为了一时的支持率,抬出的是福利,撒下的是金钱。穷人在他们眼里是优质的票仓,最后成了短期的食利者。
靠福利喂养,是不可能扶贫济困、把穷人从困境循环中解救出来的,反而会为了维持福利,不断加税,加重了社会竞争的不公,劳动者所得甚少,无业者衣食无忧。等到福利难以为继的那天,也就是贫富分化难以逆转之时。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我不相信他们不懂。
只不过国外的梁惠王们,不愿意去懂。
扶贫还有黑科技
国外的扶贫成了福利大战。而我们国内的扶贫,不仅高效,而且精准,是智慧扶贫。因为用上了这些年我国蓬勃发展的大数据。
也许在日常,一提到大数据,在你心里,早已变成黑心企业杀熟吸血的帮凶。但在国家这里,它是定点扶贫的利器。
25.5万个驻村工作队,300多万名第一书记和驻村干部,200多万名乡镇干部和数百万乡村干部,走进田间地头,家家拜访,了解每一户的实际情况,汇总信息,建档立卡。大量的数据汇集在一起,通过更宏观的视野,来整合资源,推动工作。尽其才、尽其力,最大程度激发脱贫致富的内生动力。
中央、省、市县财政专项扶贫资金累计投入近1.6万亿元,扶贫资金也不是无序发放。扶贫干部建立贫困户信用评价体系,专人定时定点回访督促,调查贫困户是否把钱用在实处,帮助其改善经营。
就在表彰大会召开的同一天,存在了34年的国务院扶贫办正式更名,新的国家乡村振兴局挂牌成立。
从扶贫到振兴,国之雄心,不止于脱贫而已。先富带动后富,本就是国家的庄严承诺。这里没有什么穷人,只是后富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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