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审判台上,恬静中有利落锋芒,敢当先也从不怯场。6年的法院人生,从一名法学生成长为一名女法官,她以90后的青春绘就芳华底色,她用党员的初心传递司法的温度。她,就是杭州市上城区人民法院(原江干法院)民三庭审判员姚璐。
学好杭州话,
只为打开当事人的心扉
姚璐是湖北荆州人,2015年之前,一直与楚天荆水朝夕晤对,后来她到了杭州,与一城山色半城湖相逢,让她联想起家乡的景色,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情愫在她心中扎根。
但是,她与杭州景色相遇的新鲜感正如火炽热时,方言就给她来了一个下马威。她刚到民二庭第一次做笔录时,遇到的当事人是位只会说杭州话的老大爷,和法官交流了一个小时,姚璐只记下五行字,这让她感到窘迫,最后只能央求法官帮忙把对方说的话重复一遍,这才补完了笔录。
“十分尴尬。”姚璐回忆起当时的窘态。她对杭州方言的印象是急促、快速,咬字发音和荆州方言大异其趣,“能听懂一点,但又不太确定。”面对严肃的法律工作,她自然不敢轻易将当事人的话记录下来,担心自己万一听走了样会给损害到对方切身利益,她下笔自然顾虑重重。
为了攻克方言关,她和自己较上了劲,成为了本土方言新闻《我和你说》的忠实观众,前辈朱学军法官参加录制的“和事佬”节目,她也一集不落。平时,在食堂、在业外,听到同事们用杭州话交流,也会留心采撷一二。经过一段时间的熏染,她总算成功穿越杭州话的迷雾,重新站在了聆听当事人心声的起跑线上。
与家事审判的不解之缘
从2015年到2020年,姚璐参与办理案件1841件,其中,家事纠纷341件。对家事纠纷的热衷不是办案数字的叠加,其背后是心细如发尽心工作的结果,尚未走进婚姻殿堂的她近距离接触着婚姻和家庭的“人间烟火”,体味百态人生,在烟火气中不断成长。
2019年,一起抚养费纠纷案和当事人小女孩莘莘一齐走进了姚璐的视野。刚满18岁的莘莘,第一次见姚璐时表现出的轻蔑和冷漠让姚璐疑惑,那种目光有与年龄不符的冷淡和孤独。审理发现,莘莘上小学时父母离异,判给父亲,父亲去世后由其叔叔抚养。因抚养费问题,莘莘将母亲告上法院。通过庭前调解,莘莘母亲认为孩子现在读高三,愿再延长一年的抚养费。到这里,调解成功了,但孩子的冷漠、母亲的无奈、叔叔的激愤——仿佛玻璃樽上爬满的裂痕,让姚璐难以平静。
在交流中,姚璐打开了莘莘的心扉,发现莘莘之所以对母亲有隔阂甚至仇视,源于她认为是母亲当年弃病重的父亲于不顾造成父亲早逝。而莘莘母亲表示当年也曾悉心呵护这个家,由于是外地户口,居无定所,经济困顿,抚养费只是到2019年莘莘成年了才没给。而在承担莘莘抚育责任的叔叔眼里,莘莘既是侄女也是女儿,也付出了巨大的精力和情感。
面对三方的诉求,姚璐需要在情与法的平衡中找到破题之道。通过沟通让莘莘逐渐认识到母亲并没有抛弃她,叔叔也一直在付出。“你能完成高中学业,走向大学校园,有妈妈的资助,也有叔叔的照顾。”姚璐还在她叔叔和母亲之间进行疏导,双方关系有所缓和,莘莘能够专心学习。
现在,莘莘在一个新的城市进入了大学生活,开始适应新的环境,认识了新的朋友。“墙倒了便是桥”。莘莘在给姚璐的留言中这样写道,因为悉心调解和有温度的体察,帮助单亲家庭的孩子摆脱阴霾,走向阳光。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家事审判承载着家庭关系修复的责任,栓系着每一位家庭成员感受法律温度的机会。”姚璐说。关注案件背后的故事、弱势群体的权益及亲情裂痕的修复,让更多家庭感受到法律的公平正义,这也是姚璐的家事审判研学之路的价值追求。
十年磨一剑,披上法袍再出征
2020年10月,姚璐如愿披上法袍,和同批进法院的姐妹在法徽下比心合影,脸上初出学堂的青涩已褪去,蜕变成功的是法院人的成熟与理性。姚璐回忆穿上法袍的那一刻:“在梦想如愿实现后,我冷静地提醒自己,要带着敬畏之心对待这身法袍,不要忘记一槌千钧的分量感。”
在姚璐的办公桌上,有一本已经被翻烂了的记事本,每个日期后都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当天要见的当事人、待处理的案件及送达判决、审结案件等事项。仔细看,在2021年5月里,姚璐每一天都安排了工作,包括周末和假期,而且带班工作项目已经排到了6月底。日复一日的忙碌,姚璐却很“享受”,“恰是青春奋斗时嘛”。
2020年,原告于某某因购买的某品牌轿车在使用中多次发生异响、漏油等故障,维修了两年多,遂以产品质量责任纠纷为由向法院起诉,要求换车。被告代理人认为根据维修记录和原告的证据无法认定该车存在质量问题,不同意诉请。姚璐根据案情向于某某释明产品质量问题的相关举证责任,针对是否需要进行司法鉴定征求了原告的意见,按照疫情防控要求,通过网络组织双方进行证据交换并质证,鉴定结论做出后,组织双方进行了一场线上调解。
“你们的公司口碑也算不错,总不能因为一辆车的瑕疵影响了信誉吧!”姚璐从维护消费者权益的角度,希望被告能够理解消费者的苦衷,维护品牌的声誉。经过多次协商,汽车制造商最终同意为原告限期免费更换发动机分总成和变速箱总成,原告不再主张其他权利,至此,尘埃落定。原告于某某为姚璐能切实维护消费者权益表示感谢,而被告汽车制造商也对姚璐始终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情理为调和剂表示信服。
随着办案日久,除了正式开庭,姚璐坚持坐下来和每一位当事人“聊一聊”,她开始慢慢理解,那些看起来“难缠”的当事人,其实是将小半辈子的悲喜和人生的苦乐“缠”进了案子,希望法官能为他们开解。
2020年12月,一位来杭务工的小伙子因出租房燃气热水器年久失修,一氧化碳中毒变成了植物人,他年迈的父母以生命权、健康权、身体权纠纷将房东起诉至法院。而房东面对高额赔款束手无策:“我老妈在住院,小孩要上学,我怎么弄?”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一个意外让本不富裕的两个家庭雪上加霜,姚璐悉心调解,促成房东同意尽快卖出手中的一套房屋,以售房款作为赔偿款,原告方也在赔偿金额与日期中作出让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原告方老夫妇的背影已经有些伛偻,他们向姚璐道别:“我们年纪大了,还是相信法院、相信法官,谢谢你啊,小姑娘。”
“结合工作,谈谈何谓公平正义。”入额遴选面试时,主考官发问。
博登海默说,法律是一个带有许多大厅、房间、拐角的大厦,在同一时间里想要用一盏探照灯照亮每一个角落是极为困难的。身为法官,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盏灯,同时,也要躬下身去,尽力去照亮所有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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