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第十一章
①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
②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黑。
③震为雷、为龙、为玄黄、为旉、为大涂、为长子、为决躁、为苍筤竹、为萑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馵足、为作足、为的颡。其于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鲜。
④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
⑤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其于舆也，为多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
⑥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於人也，为大腹。为干卦。为鳖、为蟹、为蠃、为蚌、为龟。其于木也，为科上槁。
⑦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
⑧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为附决。其于地也，为刚卤。为妾、为羊。
一、释字
①
圜[huán]：通“环”。名词指浑圆之形；动词指围绕。《说文》：“圜，天体也。”按，浑圆为圜，平圆为圆。天体的运行形成时间，时间变化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其轨迹就是一个闭环，故曰“乾为圜”。
大赤：空无之色。一片空白，一无所有的景况。赤，光溜溜的样子。如赤子，赤足。赤子就是刚生下来，还未穿衣服的婴儿。由于赤子的身体是发红色的，所以把新生婴儿的颜色称为赤色。
瘠马：瘦而强健的马。瘦不一定弱，瘦是因为运动消耗大，没有多余的脂肪和赘肉。这样的马实际就是良马。
驳马：身上有条状斑纹的马。驳马应该就是斑马。
木果：指木本植物的果实。
②
釜：古代的炊事用具，相当于现在的锅。
吝啬：过分爱惜财物。坤为母，为母者为一家日常生活计，惯于精打细算，故显得小气，这就是“坤为吝啬”的根本原因。
均：本义是陶轮，也就是制作陶器时旋转的平台。置陶泥于上，然后借助陶轮旋转的惯性抟弄泥坯，使之匀整成形。引申为泛指平均。
大舆：多人抬举的人力车，古代帝王及贵族的代步工具，象征权位。
③
玄黄：天地相交之色，天玄而地黄。
旉：古代纺线用的一种陶质或石质的工具，又叫纺轮，旋转时可使棉麻等纤维拧成线。拧成的线够长时，就缠绕在纺轮上，这样，纺轮上的线就会因不断缠绕而变得丰厚起来。故旉又引申为敷布、涂抹的意思。震为仲春之卦，草木出达，颜色由浅逐渐变深，春色不断肥厚起来，就象纺轮上的线逐渐丰厚起来，故以“震为旉”。
大涂：大路、通途。涂通“途”。
决躁：指积累起来的能量得以释放。“震为决躁”本指春天阳气发泄，凡指积累起来的能量得以释放。
苍筤竹：指青竹；指幼竹。孔颖达疏：“竹初生之时，色苍筤，取其春生之美也。”
馵[zhù]足：传统解释为后左脚白色的马。子夏故坛认为，这种解释没有任何依据。馵字从马从廾，“廾”是双人共举的意思，也就是抬的意思。所以馵的本义应该是指双蹄腾空的马。双蹄腾空表示马已攒足了精神，做好了奔驰的准备。这最符合“震于马”动力十足的特性。
作足：不停地原地踏步。这里指马四足踏步，随时准备奋蹄前行。
的颡：白额。这里指马的额头有显著的花纹，象箭靶一样，因其颜色多为白色，故释为白额。“的”者，靶标也。这种马象征目标性强。
反生：反季节而生。“震于稼也，为反生”，震是正春之卦，正是耕种的季节，庄稼还没长出来，故震取象为庄稼时，一定是反季节而生的。
蕃鲜：指丰盛的祭品，多指祭祀时进献的酒肉。蕃者，盛也。鲜者，所献者也。
④
绳直：指木工用的墨斗和筑工用的重垂线。绳，墨线也。直，重垂线也。绳直也泛指一切丝线绳索。
工：本义是木工用的角尺，其中方者为矩。用作形容词时是精密、严整的意思。《说文》：“工，象人有规矩也。”
进退：指上下、左右或前后往来不定。“巽为进退”，进退可引申换言曰权衡、徘徊、趑趄、颤抖、颠簸、摇晃、摆动等。
臭：名词，凡指气味。作形容词时，特指恶味。臭字从鼻省从犬。鼻者，嗅觉器官也。犬者，嗅觉灵敏者也。嗅觉所感者，气味也。
广颡：指宽阔的额头。
近利市三倍：利润丰厚，近于普通生意三倍的利润。
⑤
矫輮：人为地改变原来的形状。使曲者变直为矫，使直者变曲为輮。
亟：传统解释为着急、紧迫的意思，实谬也。“坎于马也，为亟心”，子夏故坛认为，坎是正冬之卦，“坎为隐伏”，当其时也，万物闭藏，潜心养元，坎所代表的类象中出现着急、紧迫的因素，实于坎之隐伏的卦德不符。“亟”字甲骨文是一个人在上下两横之间的形象，表示人隐伏在狭小的空间内等待时机，故“亟”的本义应该是等待。如《诗经·豳风·七月》：“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居家休息的时候了，却又到了开始播种百谷的春天了。
下首：低头。
薄蹄：这里指马下卧。薄者，迫近也。马的四蹄与身体迫近，是马下卧的动作。薄蹄马就是指卧马。坎为正冬之卦，万物隐伏休息；坎于马也，为伏地休息，故薄蹄马为卧伏之马。
其于木也，为坚多心：坚多心之木就是指多坚刺的草木，如荆棘、蒺藜之类。尖刺中空，故多心。
⑥
科上槁：指草木上干枯的枝丫。“离为科上槁”，可引申取象为衣架之类。
⑦
阍寺：指阍人和寺人，古代宫中掌管门禁的官。《礼记·内则》：“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 郑玄 注：“阍，掌守中门之禁也；寺，掌内人之禁令也”。《易》以艮为门为止为狗，故又取象为阍寺，引申凡指门禁之人。
黔喙之属：指成熟的鸟兽，相对于“黄口之属”。鸟兽幼时其喙黄，长大成熟后其喙变黑。黔者，黑也。《易》以艮为成，《说卦传》云：“成言乎艮”，故艮于鸟兽也，为黔喙之属。
坚多节：指茎杆坚而多结节的竹木。节者，束结也，止也。“艮为成为止”，成则刚坚而不柔，止则有束结也。故艮于木也，为坚多节。
⑧
巫：古代所谓能以舞降神的人。巫咸掌神权，主管与天帝鬼神沟通之职，为人祈福禳灾，并兼事占卜、星历之术。古代女称巫，男为觋，合称”巫觋”。
口舌：是非之言，多指怨言。《易》中爻辞多曰“有言”。
附决：脱落、分离、离去的意思。
刚卤：这里指坚硬的盐碱地。
二、白话译文
乾为天、为浑圆之形（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空无之色（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瘦而强健的马（瘠马）、为有条纹的马（驳马）、为木本之果。
坤为地、为母、为货贝（布）、为釜、为吝啬、为陶轮（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黑。
震为雷、为龙、为天地交杂之色（玄黄）、为纺轮（旉）、为宽阔的大路（大涂）、为长子、为能量的释放（决躁）、为青嫩之竹（苍筤竹）、为萑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前蹄腾空（馵足）、为原地踏步（作足）、为额有显著花纹（的颡）；其于稼也，为反季节而生（反生）。其究为健。为丰盛的祭品（蕃鲜）。
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墨线和重垂线（绳直）、为木工用角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上下左右前后晃动（进退）、为不果、为气味（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宽额（广颡）、为多白眼。为利润丰厚（近利市三倍）。究其本质为躁卦。
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改变形状（矫輮）、为弯曲之形（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空无（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等待之心（亟心）、为低头（下首）、为卧伏（薄蹄）、为用力拖拽（曳）。其于舆也，为多有小毛病（多眚）。为通、为月亮或肉（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硬而多刺的荆棘之类（坚多心）。
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於人也，为大腹。为干卦。为有甲壳类动物，如鳖、蟹、蠃、蚌、龟。其于木也，为枝干上枯干的枝丫（科上槁）。
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掌管门禁的阍人和寺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长大成熟的鸟兽（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
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是非之言（口舌）、为毁折、为脱落（附决）。其于地也，为坚硬而盐碱（刚卤）。为妾、为羊。
（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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